文。嵐。
SAKURAIBA。
NINOAI。
信號燈。
寫文自娛者,I AM JESS

[SA]罪與罰II:沉落(二)

回憶無限美~

新角色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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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最近相葉時常會回想起他們初次相遇時的場景。

這麼有趣的事件坦白說,對比現在他們的關係真是不勝唏噓。


這些瑣事他本來記不太住,畢竟一開始也不是他看上櫻井的,對櫻井的印象只知道那人是個很受重用的年輕軍師,兩人根本一丁點邊都沾不上。而且話說他一直還是個直男呢,那時很哈某個在夜店認識的大學生辣姊姊,苦苦追求著--只是後來女人沒追到,還糊里糊塗被櫻井抓上床去從此展開奇怪的關係。

這種陳年往事並不重要,嚴格說來也不是多有意義的人生轉捩點,但某晚做夢居然很神奇地完整重溫了一遍,即使醒過來,記憶也依然清明。



夢境從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開始。一個悶熱的夏季午後,有和尚誦經的聲音,空氣中漫著一股線香味道,四周都是花籃與白幡。

場所是某位組織內大老的告別式,相葉混在一群剛入幫派的小弟中,穿著從前輩那邊借來的不合身的黑西裝,連領帶都不太會打,只隨便套個類似的結在脖子上。

小弟數量龐大,也沒資格進入靈堂致意,大家的工作就是排排站好一同在外頭鞠躬,壯大堂主聲勢。

當他都快無聊到打呵欠了,櫻井翔出現在他的視線內,跟在組長身邊,略長但梳得相當整齊的頭髮服貼在白皙的頸子上,戴一副遮不住銳利眼神的眼鏡,神色嚴肅。


他很肯定櫻井的視線有片刻與他相對,但那時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已被盯上。

到底是該相信緣分,還是此人單純地很變態、很奇葩?奇葩到明明他就是個雜魚當中的一尾毫不起眼的小吻仔魚,櫻井卻還是把他挑選出來當黑鮪魚看待。


後來在組織內,相葉跟著比他高階一點的前輩學習,因為實在太瘦弱,被勒令去學習一些武術以強身護體,他選了自由搏擊。

這種格鬥技沒有任何固定的套路,完全靠自由發揮,有本事把對手撂倒就算成功。為什麼要選擇這種必須臨場靈活運用戰術的技能,他也說不上來,或許只是覺得很厲害、很帥這樣膚淺的理由而已。

幾次練習下來,全身傷痕累累,骨頭幾乎都散了。


記得某次被扁得特慘的一天,準備回家的他在道場大門口遇見櫻井翔,那人也剛結束劍道的稽古。對於一個只打過幾次照面的前輩,他恭敬地行禮,櫻井也漠然以對,可擦身而過時便冷不防讓人像仔貓一樣拎起後頸,拖到停車場裡,被摔入車內。


『欸?你你你幹、幹嘛?!』

『你的右手肘,腫得很不正常。』

『是…是嗎?』

『呆子,你不痛嗎?』

『是很痛,但回去冰敷一下,貼個撒隆帕斯就好了吧?』

『……』

『櫻、櫻井さん,不勞煩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誰說要送你回家了,你給我坐好,跟我去醫院。』

『欸~~~?』


就是這樣的神展開,讓他們有了首次交集。在相葉還不確定對方知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情況下,便被櫻井強行綁架去醫院,掛急診照了X光,確定骨頭真的裂了,打上石膏,走出醫院後他傻裡傻氣地道謝,櫻井只是回以一個淡到不能再淡的微笑,說總有一天要還給我的。

媽呀、那笑容真令人毛骨悚然。

可他在那時,是當真以為櫻井翔原來不若外表那樣冷漠嚴酷,而是個心地善良的熱血好青年的,或許他們能夠當好朋友、好哥們,必要時還拉拔自己一把這就真心感謝了。

然而櫻井翔卻沒有給他太多時間編織幻想,就在他傷好後去醫院拔掉石膏回來,醫生都還特別交待不要從事激烈運動的當晚,莫名其妙就在櫻井的房裡失了身……


縱使不像純情少女還揪著棉被嗷嗷地哭,說"你要對我負責"這種蠢話,但他內心的確是受到有如原子彈轟炸等級的衝擊。

--除了首次被奪去後面的貞操與一絲不剩的男性尊嚴,還有就是、就是怎麼居然會這麼…該死的舒服?!

莫非他的細胞、他的基因、他的血肉裡,都充滿著自己所不了解的,GAY的潛在因子嗎?


『你…到底幹嘛要這樣做?』被櫻井揉著痠痛不已的腰,趴在床上的他滿臉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慍怒而產生的通紅。

『想這樣做,就這樣做了。』櫻井還附加一個"這問題實在有夠蠢"的表情還給他。

『你是同性戀,我可不是啊!就這麼…就這麼…』他還在腦中尋找最能表達自己不滿,又最不娘的詞句來質問,『總之!我他媽的跟你很熟嗎?連一二三壘都沒跑你就直奔本壘!你這鬼畜性變態看見喜歡的就抓回房裡這番那番一下,也不怕得性病?!』


啊慘了!你要是有性病,那我不也跟著中鏢?!他心中百感交集真的好想哭。


看相葉那麼難過,反而讓櫻井笑出聲來,果然又惹來一陣怨恨的瞪視。

『不用緊張,我沒那麼濫交。』櫻井的唇貼上他汗濕的平滑背脊,一路往下直到腰際,『或許誠如你所言,我看見喜歡的就一定要得到,但跟男人,我是真的只跟你做過而已,而且你剛才也沒有不要啊,應該還挺享受的?』

『啊…你還是別再說了……』他感覺自己真的會哭出來,可能已經哭了,只是他說服自己那是太熱又屁股太痛而導致眼睛出汗而已。


把臉埋到枕頭裡,因為壓迫眼球而在一片黑暗中點綴著無數星星,其中,彷彿又看見櫻井翔那張,充滿魅力又狂野的面容,回憶著他在耳邊說的露骨又煽情的言語,竟也不禁在其中,試圖找尋一絲讓自己感覺快樂的能量。

當櫻井扳起他的臉,覆上帶有安撫意味的吻,唇舌交纏,撩撥慾望。真糟糕怎麼又好像突然有股不妙的熱流奔向下腹,水到渠成。


『相葉君,別想的那麼複雜,我想要的只是肉體的發洩,你若覺得吃虧或委屈,大可以不用再理會我,我下次也不會再硬來。』櫻井把他翻過來,直直望進他有些紅的眼,『我們可以把關係建立得很簡單,只要性即可,如果你也對我身體有興趣的話。』

『你還真夠惡劣啊。』還好我不喜歡你,否則聽到這種絕情話,還不殺了你然後自殺嗎?『也沒什麼不好,櫻井さん喜歡我這瘦不拉幾的身體,我覺得很榮幸呢。』


倔強地說著不肯示弱的話,他主動勾住櫻井脖子往下一拉,湊上嘴唇,『可是請你要好好把持,別愛上我啊……』

『愛上了,遊戲就結束吧。我們身處的世界,不值得花時間去談愛這種廉價東西。』


再次抬起相葉的大腿把自己深埋到還很濕潤的體內,櫻井的淡薄笑意一直迴盪在紅潤的唇邊,直至今日都不曾變質,性感、冷漠,帶有不可一世的輕蔑。




(5)

相葉被櫻井命令去他們從前修業的道場裡,找一個名叫松本潤的師傅學習防身術,順便鍛鍊一下鬆懈的筋骨。

相葉知道這號人物,據說是個比起櫻井不惶多讓的鬼畜,組織中的武鬥派打手在結束修練前的最後一關就是他,同時不合格率也高達六成,"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是世人對此松本先生所下的恐怖註解。要進入如此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格鬥家門下修行,相葉懷著忐忑的心,深怕自己又在這裡斷條胳膊或者腿骨。


數年未涉足的道場,充滿榻榻米的獨特氣味,練習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屏除總有許多道上兄弟會在此出沒這點,這個地方仍算是相當神聖與莊嚴的--更何況即使是流氓,除非他想體驗一下橫著出來,也不敢在此隨意造次。


「是這裡嗎?」相葉在某間練習場外張望。

「不要在外面鬼鬼祟祟,快點進來。」低沉的嗓音從練習場內傳來,相葉心頭一驚。硬著頭皮進入後,發現傳說中的松本師範就坐在一大幅行雲流水的"武"字卷軸正前方,神色凜然,威風堂堂。

松本師範的雙眼直直瞅著相葉,他就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而且不曉得是哪裡得罪了這條蛇,如果他眼睛沒脫窗,他就絕對不會看錯,松本視線當中的濃濃敵意。


「松本さん,您好,我是相葉雅紀,來跟您學習防身術,請多指教。」總之先把禮貌做足,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個有禮又帥氣的笑臉人喂喂喂松本さん可以請你不要再用這種好像我是你殺父仇人的眼神看我了行嗎……

「稱呼錯誤,在道場裡你必須稱我為師範。」

「是,師範。」

「沒吃飯嗎?大聲點。」

「是,師範!」

「很好,今天我的學生就你一位,先讓我來看看你的程度,站起來,跟我對打。」

「呃那個…師範,不是教我防身術嗎?對打是為哪樁?」

「不要多嘴!我叫你跟我對打照做就是!」


師範您若不是吃了炸藥就絕對是大姨媽來了,相葉雅紀暗自腹誹松本。而萬般無奈之餘他也只能跟著站起身,思索著以前學過的招式套路卻完全沒有效率,看來現在也只能用身體去回憶了。



幾回合過去,相葉大概已從人世跑去三途河逛過一圈還採了河邊的花追了蝴蝶,否則他現在怎麼會覺得那麼飄飄然又那麼想睡覺呢…

正當看見山田君在對岸跟他招手他還"阿哈哈山田君你好嗎~"而也想跟著投奔過去的同時,突然嘴巴上方一陣劇烈疼痛,好像被火車頭給狠狠撞了上來,終於被帶回現實。

睜開眼時相葉看見松本蹲在一旁,他的手指死命摁著自己的人中,滿臉肅殺。


「師範你會不會太狠…」頭很重,他懷疑大概腦震盪了。

「……抱歉,下手有點重。」松本伸手穿過相葉的背後將他扶起,「但你也太弱了吧,不是學過一些武術嗎?」

「好幾年前的事了。」

「而且身體質量也差,過瘦又缺乏肌肉,反應是挺快但拳腳無力、多餘的動作太多。」松本捏著相葉的身體與手臂,像是分析賽馬能不能跑一樣。

「……」

「我真懷疑翔さん讓你當他的貼身保鑣,是不是有想早點死的打算。」松本一個冷笑,讓相葉感到不寒而慄。「放心,我會好好鍛練你的,就算只能當人肉防彈背心,也會把你變成能擋下一打子彈的防彈背心。」




第二日帶著滿是瘀痕的腫臉出現在櫻井翔面前,相葉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看,就像尊雕像般站在櫻井身邊當個稱職的保鑣。櫻井沒有對他臉上的傷多做詢問,簡言之還是將他當作空氣,如他對待以往的保鑣一樣。

當櫻井邀相葉去公司附近的喫茶店用餐,相葉毫不客氣點了最貴的套餐,雖然咀嚼很痛,臼齒好像還有點鬆脫,他仍是怒目橫眉地啃咬那塊菲力牛排。


「訓練強度是不是太強?需要我去幫你跟松本さん疏通?」

「一點也不需要。」


相葉明白,與其說對松本不留情的訓練生氣,不如說是氣自己的能力居然薄弱到這種地步。

自認識櫻井後,他的際遇雖稱不上是平步青雲,倒也過得平安順遂,糊里糊塗讓他擔任了不少與能力不相襯的要職。難怪所有人看待他,都是用那種不得不去尊重的態度,這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完全是有櫻井翔在他身後撐著的原因。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

狗仗人勢。


相葉很明白自身的處境,只是他一向不去正視,還會自我感覺良好地催眠自己,其實我也是有努力啊…旁人就是看不順眼我有什麼辦法…可以的話我也想櫻井翔別用特別的態度對我啊…

於是就是這樣的自以為是,他的消極、他的依賴,他慣用的敷衍撒嬌技倆不斷挑戰對方包容的底限,直到最後,忍無可忍的櫻井把子彈打入山田腦中,他才總算深刻認知到自己是多麼愚蠢。


松本昨天最後一句話言猶在耳,刺中他長久以來的痛處。

『若你真想保護某個人,你就會不斷找尋讓自己變強的方式,溫柔或者順從,都是弱者所為。』

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相當厭煩,如果他不讓自己變強,別說櫻井這個工作對象,總有一天他連重要的家人也將保護不了。


忽然嚐到一股鐵鏽味,口內的傷口裂開頓時讓他食慾全無。相葉放下刀叉,喝了一口冰水隨即起身,對櫻井說,「櫻井さん,謝謝您的午餐,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但我還是再鄭重重申一次,我這次一定會做好我的份內工作,絕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


走出店外,正午陽光透過樹梢篩落下柔和的光暈,灑在相葉的身上,櫻井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幾步之遙的相葉的背影,似乎變得更為寬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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